很长一段时间，费提塔兄弟——弗兰克和洛伦佐，都试图用“锁喉功”让自家弟兄屈服，这对兄弟从2000年起就开始上巴西柔术私教课，后来他们又学习了柔道。可是，当人到了一定年纪（弗兰克54岁，洛伦佐47岁），并且出现在福布斯排行榜上时（福布斯估计这两兄弟的身价各有16亿美元），还如此动粗可不是什么招人待见的事。

UFC即将迎来纽约赛

　　但这并不意味这费提塔兄弟轻易地放弃了“打架”。2001年，他们俩花了200万美元买下了UFC（Ultimate Fighting Championship），一家从事综合格斗运动（MMA）的赛事公司。从那时起，兄弟两为了将这种被批评者们嘲笑为“人类笼斗”的运动带入主流社会而不遗余力的奋斗着。

　　现在，UFC的比赛在158个国家和地区播出。直至今年3月中旬，这项运动在大多数国家和地区都是合法的，除了美国的一个州。

　　这个孤独的反对者就是纽约。

　　纽约州首府奥尔巴尼的法律规定除了拳击以外，其他一切职业搏击运动都是被禁止的。从2007年起，费提塔兄弟就开始想尽办法去说服奥尔巴尼的立法者们废除这条法律。一年又一年游说和公关，他们一直没有成功，却是因为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对手：拉斯维加斯的厨房工人联盟。

　　UFC官员透露，这个厨房工人联盟（Culinary Union Local 226）代表着赌城55000名服务行业从业者的利益，实事上，他们却暗里联合了纽约州众议会的前发言人——Sheldon Silver。Silver长期以来扮演着纽约当地最重要的“立法看门人”的角色。他是一名来自曼哈顿的民主党人，从始至终，他都不同意进行综合格斗运动合法化的投票。不过，去年Silver因腐败问题被定罪，离开纽约州议会。这意味着，UFC翻身的机会来了，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2016年3月22日，这个UFC历史性的时刻来临了。在全美国主流媒体的见证下，纽约州众议会以113票对25票的投票结果，推翻这条禁令。

　　“这是一项可怕的、暴力的运动。”来自布朗克斯区的民主党人Michael Benedetto说，但他却投出了与自己想法相悖的“赞同”票，他给出的解释是：这项运动在除了纽约之外的地方，都太过火爆了。

　　“纽约禁地”曾像烙印一样长期阻碍着这项运动得到它渴望拥有的体面对待，阻碍着UFC在这片所谓的世界最大、最重要的媒体市场上举办比赛，也影响了他们和大公司签订赞助协议的步伐。

　　“有赞助商和我们反应‘我们喜欢你们的比赛，我们喜欢你们所做的东西’，”UFC首席运营官兼律师Lawrence Epstein说，“但是我们的客户却质问我们‘我们怎么可能赞助一个在纽约是非法的公司呢？’。”

　　在当今流行文化的商业中，创建一个职业体育联盟是最复杂的冒险。最近几十年，尝试失败的的名单上有排球大联盟（Major League Volleyball）、美国国家保龄球联盟（the National Bowling League），还有我们最让人难以忘怀的板球职业联盟（Pro Cricket）——2004年诞生，2004年夭折。

　　不放弃渺茫的机会，费提塔兄弟终获了圆满的结局。目前，在家里和酒吧收看UFC规模最大的PPV赛事（Pay Per View，按次付费的节目）的观众，单场赛事估计有3000至4000万人次，这个数字远远超过了2015年NBA任何一场总决赛的收看人数。

　　那些认为MMA太过野蛮的人，或许会在UFC的比赛上为他们的观点找到佐证，但前提是他们可以忍受着看完比赛。例如在今年UFC最大的一场PPV直播比赛中，女子雏量级冠军霍尔姆被对手绞晕，她无力的拳头在空中胡乱挥舞，在挣扎中失去了意识。

　　UFC承认允许像断头台这样的技术动作让这项运动变得有风险，但是他们也提供了一系列完善的身体检查和赛后康复治疗来保护拳手。每一场比赛前后，拳手都要进行体检和药检，在UFC 196的比赛现场，有两位医生随时待命为拳手缝合伤口。

　　其实，在纽约州议会里，有数十名议员已经被MMA所征服了，但他们却没有解释过为什么他们拒绝这项运动进入纽约这么长时间。Zuffa的管理人员们坚持认为厨房工人联盟才是问题所在，后者在他们工作的白色、粉色和蓝色的大楼里，都装饰着这样的标语：“团结便可胜利！”

　　他们中的成员坚信，这个联盟能帮服务员、佣人和洗碗工争取到足够日常花销的工资，他们几乎和每一个赌场都有签有协议。值得一提的是，这个联盟在过去十年都试图让费提塔兄弟的Station Casinos与他们合作，但从未成功过。费提塔兄弟认为，他们的雇员都很开心，而且UFC每年都雇佣了上千名联盟成员。

　　根据这出大戏的各方参与者所言，这个联盟幕后支持者其实是纽约酒店和连锁旅店行业协会（New York Hotel and Motel Trades Council，简称HTC），后者是奥尔巴尼当地非常有影响力的游说议员团体，厨房工人联盟和HTC属于同一家母公司——Unite Here。

　　HTC和前文提到了的议员Sheldon Silver关系甚好。因为前者代表着32000位纽约人，同时长期慷慨赞助纽约州民主党议会竞选委员会，后者在过去几年都是在Silver的领导之下。不过，HTC和厨房工人联盟很少公开表态反对MMA运动，仅有一次例外，2012年，厨房工人联盟向立法者们寄去一封批评UFC拳手的信件。

　　UFC在纽约州参议院中一直是得到支持的，从2010年起，每年关于MMA合法化的提案都会得到通过，但却从来没能通过众议院的投票。Zuffa的代表们和许多其他人都指出，是Silver操控了投票结果。

　　而实际上，是远在2500英里外的拉斯维加斯的厨房工人联盟设置了这道障碍，他们企图利用Zuffa在纽约的问题来逼迫费提塔兄弟就范，从而达成和Station Casino的合作愿望。Zuffa的高管认为，不然一切不会如此巧合，Silver一离开，他们就成功了。

　　厨房工人联盟的官员拒绝对此做出评价。

　　联合外部势力来解决当地问题，似乎是该联盟的惯用手法。当年，德意志银行买下拉斯维加斯的丽都酒店后，表明不会和该联盟进行协商。于是联盟会员们立马戳其软肋，向华盛顿美储联寄去900多张明信片，上面画着一栋被标记出售的房子，暗指德意志银行是美国住房危机的老鼠屎。2014年5月，德意志银行将丽都酒店卖给了百仕通集团（Blackstone Group），次年2月，该酒店赌场正式加入了该联盟。

　　尽管输掉了纽约，但是厨房工人联盟仍不会轻易放过费提塔兄弟。在接下去的几个星期，Station Casinos计划首次公开募股，根据计划书显示，出售赌场管理公司，他们兄弟两人至少各赚1亿美元。

　　“他们不会轻易放弃。”内华达大学的法学教授Ruben Garcia说，“这个联盟参与制造了赌博业史上最长的罢工事件，90年代的Frontier Casino大罢工持续了6年之久，最后以联盟获胜告终。”

　　周二获胜的那天，费提塔兄弟仅举办了一个简短的香槟酒会庆祝胜利，随后便重新投入工作。UFC已经着手安排在麦迪逊广场花园的第一场MMA比赛，暂定11月举行。即使你没有买到票，洛伦佐承诺，你也将会看到一件大事即将发生。 

　　“UFC将让整个曼哈顿为之沸腾！”（文/王力）